准格尔盆地

杂食人,大头选手,复健中

一场太过短暂的赛跑

一些很沉重的话题,不建议点开

纯粹需要一个发泄口纾解一下心情

今年5月2日到9月27日凌晨四时二十六分

我的母亲确诊肺腺癌晚期到告别尘世

短短五个月不到的时间


今天听到最多的话是“太快了”,我也觉得,太快了

第一代靶向药效果非常好,每次检查都能看到肿瘤明显缩小,母亲的心态也很好,配合治疗,看的开,一切都在好转

靶向药基本都会存在耐药风险,这个我们所有人都知道,根据不同人不同情况,大概会有8个月甚至好几年以上的时间才会耐药,但这次就只有四个月

上周四确定耐药,住院,第二天去上海再做了一次基因检测,以确定到底是变异了还是没有变异,再确定吃什么药。而报告要十天后拿,也就是下周二左右拿。

而同时父亲联系人去找了第三代靶向药先盲吃,周五联系,周末从印度寄来药,到周一吃上药,母亲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急剧下降。

医生说耐药之后会有三种发展速度,缓慢的,快速的,还有像我母亲一样爆发性的

周二已经连坐都坐不起来,父亲联系我,说随时可能进ICU,我一听连忙请假订票赶回老家。也很感谢我的同事听了事情二话不说揽下我手上所有活,让我赶紧回去。

到医院里,关系亲近的亲属都在,她侧躺着,吸着氧,呼吸仍然十分费力,护士站的监控看心跳一直120+

她说“你们那么多人来,那看来我状态是不好了”

对我说“你回去吧,妈妈会挺过来的”


第二天早上,情况更加差,医生说建议进ICU,用呼吸机帮忙呼吸,看看挺过几天,这个靶向药如果有效果,这个坎就过去了

父亲问母亲要不要进ICU,进去插管之后就不能说话了,她摇摇头

父亲再和她说明了医生的看法,最后她点点头同意了进ICU

九十点父亲在护士站看到母亲血液含氧量数值不断下跌,赶紧找医生,急急忙忙送进ICU,本来说等到姑姑她们来看看,说说话,结果还是没来得及

进了ICU之后就上了镇静,人也没有什么意识了

探视时间是下午三点到三点半,那时她也完全是昏迷的状态


晚上回家之后九点半左右父亲打电话让我去医院,医生说情况危险随时可能不行,恐怕是挺不过了

ICU门外的大厅里一直有持续不断的带着一定间隔的“嘀——”声,却也意外得能让人平静

父亲说,母亲的乳酸指标高达15,四肢末梢已经基本停止供氧了,医生说尽量延续到天亮


在大厅椅子上辗转到四点多,ICU门突然打开,被医生叫进去,那时心跳只有60+

等跑到床边,只剩30+,她半开着眼,很微弱地说了两声“拿出去,拿出去”,心跳就归零了

父亲听力不好,没有听见,我也到现在没有说,我怕他更难过。如果知道母亲到最后一刻都有意识,她那么难受,插着管子,没法说话,流着血,那多难过啊

也许之后会说,但现在我不打算说


我也许是从躺在椅子上直接爬起来有点贫血,又或者没睡好有点精神衰弱,还可能是受了刺激,眼前发昏,父亲和护工给她换衣服我都在门外躺着,意外的一点也没有要哭的迹象

躺了一会儿不难受了之后就开始想流眼泪,送去殡仪馆的路上,实在忍不住了


我就是无法接受,我回家,全是她的影子

明明她还说“妈妈会挺过来的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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